导演手记 :从一个“人”的角度谈爱
打心底,我不愿意把它视为荒诞的。
纵使那么多的“社会评论家”愿意称它为荒诞主义悲剧。
我更愿意相信,这种故事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是真实发生的,这些人也是以各种的形式生活存在着。
贤妻,孝儿,挚友,名利兼得,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似乎要叹一声“夫复何求?”才够表达出对自我圆满的感激以及对世上绝大部分不圆满之人的同情与歉意。可人毕竟是人,就算再那么多的研究和计算,又怎么能用那么几样东西就概括明白人活这一世所求的一切?
况且,人若是未经受教育,一日只知吃饱穿暖,家族和睦还好,那怎么也算是愚昧着的快乐了,倘若他开始追寻自我的完满,自我的救赎,这些简单的东西又怎么满足他追寻的渴望?所以,人是悲剧着的。他若不知事,便活在那种被建筑好的盛世太平之下,得了个心安的快乐,那是一种悲剧;而知了事,却难以得到心灵上的圆满,便似乎成了另一种难以摆脱的悲剧了。
荒诞主义悲剧?
兽交,并无不可,也并不是多么稀奇离奇的事情。
哪怕我在网上搜寻,也能搜出几万条的结果来。
人是复杂的,而这么几千年来,社会学家们也没有完全将人这一种属完全研究明白,因为这一物种的头脑让他们有了人性这一东西,抛开自然的动物属性,而存在的社会属性。
看到兽交,作为吃瓜群众的人们会怎么样?他们会探讨兽交者的变态性的心理,会讨论此行为的刺激性,是因为所有“人”的心中都埋藏着探索未知的世界的心理,同时也有那样“善恶”的不同面,“行善行恶”的心理。
但总而言之,他们占了人类的一小部分,还是有更多的人是可以压制可以放弃心理的某些念头。而这类人,在大部分的人类共识里是那些已经在生活中获得了满足的人,而所谓的满足自然就是我们前面所讲的得到了看似人类一直汲汲准追寻的那些。你有娇妻美眷,又是社会意义上“得体”的好人,又怎么会去做出格的事情?
可是,如果是“爱”呢?如果所有的行为都出于爱?出自灵魂上的“爱”?
人作为地球上目前来讲较为智慧的种属,拥有较多发声的能力,并且比其他的动物拥有更强的掌控力,所以,又怎么去判断他们并不是以“爱”为名而去强奸动物呢?
人不能确定的是“是否相爱”,却知道自己的单相思,单相恋,以致有了并不知道是不是共同准许的双方性关系。
既然站在人的角度说“爱”,好歹得提提什么是爱。
而在此之前,我想先和大家看看这四个人。
虽然强行地把人分类是一种愚蠢的做法,我还是想把这四个人看成是这个社会不同人的基本体现。
或是说一个人的四种社会体现。
罗斯:一个社会意义上的成功人士,一个放荡的名人,是招女人喜欢的中年大叔。
对女人、名利场的逢场作戏让他看起来是如此“心胸开阔,头脑清醒”。
不得不提的是,行文中,马丁一再说罗斯是左翼无产者,因而我更愿意相信他在外界人们的眼中看来是一个对文明的宽容度高很多的人,但是他对同性恋、乱伦以及手脚的看法却又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宽容”。
在社会上的大部分人会表现出对于其他人所做出来的出格事持一种不批评不支持的中立态度,或是对其表示“愿意支持各人做各事,只是自己并不会参与罢了”的言论,但是这些人的心里是否真正接受却是难以预估的。
因而,我更倾向于罗斯其实代表着的是大部分的社会人的心理,其实对于超出界限的事情是很难真正接受的,虽然以各种方式掩饰,可厌恶和抵触却是回不经意流露的。
比利:作为社会边缘文化群体的敏感充斥在他对家庭的担忧与对父母的爱中。
作为一个同性恋者,我们愿意相信比利对于文化的包容度要高很多,这种感同身受的包容理解与单纯从教育教养带来的片面理解并不可同一而论。他自身的边缘化使他对于家庭美满的诉求似乎要高出常人许多,他自豪于“同两位最优秀的人生活在一起”,并且家庭美满,父母相亲相爱,这也是他一直觉得可以依靠的背景,他害怕却又有着这样家庭破碎的心理预期。他生活的安全感全部来源于那个美满的家庭,所以当父亲亲手打破这个安全的屏障,他的整个世界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他爱他的父亲母亲,却又在慌乱中出现了“过分”了的“性感”。我们怀疑他是受俄狄浦斯情结的影响的。
而这样一个能接受较为边缘文化的人却仍旧不能理解爱上一只动物到底是什么感受,且认为那是出了格的事情。
斯蒂薇:作为接受高教育、高修养的女性,我们能看到她身上所有关于现代女性完美的一面,聪明果敢,懂得男人的心理,性爱一流,厨艺一流,甚至窗户擦得锃亮。
就是这样一位女性在面对丈夫可能出轨于某个年轻女性时仍能保持高超的谈话技巧以及抓住男人心理的窍门,我们甚至可以想象,这样一位能接受自己儿子是同性恋者的高教养女性,也许在面对别人是兽交者时仍能给予相应的尊重和支持,可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亲人、甚至是同样发生两性相爱和交配的爱人之时,这种教养带来的理智似乎也会被感情所遮盖。她能接受丈夫出轨,却不能接受对象是这样的一只山羊。
马丁:不完全的“人”,像他自己所提到的如孩子一般的。
他对斯蒂薇的爱和对西尔维娅的爱是否相同?
在某种角度看来似乎并非相同。我们甚至需要怀疑他与斯蒂薇的结合是否是社会意义上的合适,两者结合得到最恰如其分的组合,完满的家庭,性爱很好,生活很好,可是来自这样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似乎有待商榷。
人,为人,带着其自身的复杂性,心中自然有渴望的一面,而从未真正的得到灵魂上的解脱的马丁是否也因此内心空虚,直至发现西尔维娅才真正发现了爱情。
他爱着西尔维娅,那是他爱情的真正体现,那是他所认为的灵魂之爱。
但是谈到爱,既然已经成为了社会性的动物,那么人所称的爱就不会只是单单从生理上解释的本能性行为。我相信马丁在追寻的就是这样纯粹的不被任何标准所量化的“合适的爱情”,才会在社会生活以及生理上都得到满足之后仍然追求与山羊之间的纯粹爱恋。
我们愿意相信,马丁与西尔维娅是相爱的,他们也共同拥有着那么一段甜蜜的时光,留给这个故事结束之后仍然生活着的马丁。